杀吧。”苏染汐冷笑:“待漓火毒发,我等你殉情!”

  夏凛枭眸光一闪,对上她桀骜不驯永不服输的眸子——

  那一刻,他仿佛回到深不见底的暗室,看见那个憎恶命运、竭力反抗的倔强小孩。

  同样的眼神——永远不向命运屈服。

  “想让我向你低头?”他攥紧了手指,冷漠地斥道:“这世上,没人敢对我提出这种不怕死的要求。”

  “王爷,我这人心眼比针眼还小,一向是睚眦必报的。”生死一线,苏染汐竟然还笑得出来,“你想知道塔慕和陌离的事,想我替你查清毒发和失踪的真相,必然不能杀我。”

  脖子上的窒息感实在难受!

  苏染汐突然抬手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夏凛枭屁股上拍了两下,“夫君,乖乖履行约定吧。”

  “!!”夏凛枭嫌恶地甩开她的脖子,恼羞成怒:“苏染汐!你要不要脸?”

  苏染汐抹了抹脖子,故意嗲里嗲气地恶心他:“我摸自家夫君,天经地义。”

  “你!”夏凛枭脸色铁青,恨不得捏死她。

  看着她眼角眉梢的得意洋洋,他突然情绪一敛,“你想讨回公道,我应了。”

  空气一时间都停滞了。

  苏染汐反而警惕:突然变脸?这家伙又有什么阴谋?

  “王爷,不可!”见夏凛枭祭出袖箭,墨鹤脸色一变,连忙冲过来,“误会王妃的是我,拔剑伤了王妃的是我,该道歉的是我。”

  他转身朝着苏染汐跪下,“王爷失踪后,对我们的所作所为一概不知。一人做事一人当,这赌约该我来履行。”

  磕头!

  认错!

  道歉!

  一气呵成。

  “王妃受的伤,属下加倍奉还!”墨鹤拔出剑,寒光一闪便刺向胸口.

  位置和苏染汐中那一箭的地方,一模一样。

  鲜血争先恐后地溢出来,衣襟处一片暗沉的濡湿。

  苏染汐眉头一挑——不愧是暗卫之首。

  敢作敢当,有脑子也识时务,是条真汉子!

  “墨鹤,退下!”夏凛枭脸色难看,一把攥住他的手腕,厉声斥道:“本王的事,何时轮到你做主了?”

  “此次是属下等愚钝妄为,拖累了王爷。”墨鹤不敢轻易抽剑伤了主子,但腿上的伤不能不还。

  掌风凝聚。

  一掌狠狠拍向膝盖。

  这一掌下去,伤害不比苏染汐受的少!

  夏凛枭眉心一皱,反手就是一掌——

  打偏了墨鹤的手臂。

  那一掌打歪了!

  与此同时,一道银光闪过。

  下一刻,墨鹤膝窝处赫然扎着两根明晃晃的银针,泛着凛然寒光,扎得他双腿又疼又麻,宛如万蚁啃咬。

  苏染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,拔下银针一脚把人踹飞在地:“敬你是条汉子,这下算两清了!”

  “谢王妃。”墨鹤内力强盛又能忍,虽然疼得脸色发白,依旧直挺挺地爬起来。

  恩怨两清,苏染汐转身就要走,身后突然传来轮椅翻倒在地的重响。

  “王爷!”墨鹤冲过来扶夏凛枭。

  “别动他!腿疾发作,是漓火毒压不住了。”苏染汐蹲下身给夏凛枭诊脉,越诊脸色越沉,“快去把朱雀叫过来。”

  墨鹤犹豫片刻,不敢轻易将夏凛枭单独交给她。

  “去!”夏凛枭脸色煞白,命令的语气却不减威严。

  墨鹤这才匆匆离开。

  “你就不怕我趁机行凶,要你小命?”苏染汐一声没哼完,腰间抵上一支冰冷的袖箭。

  夏凛枭冷冷斥道:“你试试?”

  苏染汐翻了个白眼,秉持着医者仁心的大度,压下怒气仔细给他诊脉。

  越诊越不对劲。

  “毒性发作怎么突然变严重了?按方吃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啊。”苏染汐正百思不得其解。

  朱雀被墨鹤用轻功拎着飞过来,差点喘不上气:“药方,我带来了。还有王爷之前的用药记录——药量和用药时辰……所有细节都记录得一清二楚。”

  苏染汐确认了药方子和用药记录都没问题,眉头皱紧:“怎么会这样?”

  这时,夏凛枭突然闷哼一声,露出的脚踝处青筋暴起,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皮而出,分外恐怖。

  “王爷!”

  “别吵!”苏染汐一咬牙,“只能兵行险招了。”

  她盘腿而坐,干净利落地撕裂了夏凛枭的裤腿,正要下针,目光骤然落在他膝盖上的伤口,指尖一紧。

  这是——那晚她给陌离处理过的伤口!

  一模一样的位置!

  一模一样的伤口!

  绝对不可能是巧合!

  苏染汐眼底复杂的情绪翻涌上下,抓着夏凛枭的双腿下意识用了大力,空气中响起了‘咔咔’的骨头错位的响声。

  墨鹤和朱雀想阻止又不敢出声,生怕惹怒了这位个性桀骜的神医圣手。

  “苏染汐,想公报私仇?”夏凛枭突然坐起身,一把攥住她的手,以牙还牙。

  嘶!

  真疼!

  苏染汐连忙抽出手,忍着一针戳死他的冲动,恶声恶气道:“躺好了,别乱动!”

  夏凛枭脸色铁青,掌心微动。

  “王爷。”朱雀连忙扑过来握住他的手,暗示道,“王妃一定能救你的,冷静点!冷静!”

  夏凛枭咬了咬牙。

  她最好不要耍花招。

  不过,她盯着自己腿上的伤口,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?

  苏染汐敛起心绪下针,下手又重又狠。

  空气中只听到朱雀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。

  每一针都是让人痛不欲生的大穴!

  王妃这力道,公报私仇得不要太明显。

  如此折磨,夏凛枭反而一声不吭,若非额头冷汗涔涔,没人看得出受此酷刑的人是他自己!

  终于,最后一针落。

  夏凛枭感觉双腿仿佛打开了堵塞的通道,剧痛瞬间散开,甚至腿部恢复了片刻的力量,任由内力游走上下。

  须臾,力量感突然消失。

  他动了动腿,依然是个不良于行的废人!

  见夏凛枭面色阴沉,朱雀连忙转移话题:“王妃,你给我的手札上不是说用药第一阶段不能针灸治疗吗?”

  夏凛枭刚坐回轮椅,闻言动作一顿。

  不能针灸?

  脑海中闪过一抹埋头下针的倩影,他不动声色地沉了面容。

  苏染汐看出了他面上的异样,很快猜到一二,不由讽刺:“看你这吃了大便一样的表情——苏淮宁悄悄给你针灸了?”

  朱雀脸色一变,下意识看向夏凛枭。

  若是这样,那一切就说得通了。

  可苏淮宁从未提起过。

  “她是为了帮我缓解痛苦。”夏凛枭本能地为苏淮宁说话,被苏染汐狠狠嫌弃,“对对对!最好让小情人一针扎死你,死人自然不会痛苦。”

  夏凛枭瞪着她,面色铁青。

  “王爷,别信她对宁小姐的污蔑!”玄羽突然气势汹汹地闯进来,“苏染汐偷了您的狮虎令,其心可诛!”

  苏染汐眼眸一闪,扭头看向夏凛枭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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